陆淮

趁熄灭前,还可一见。

【叶喻】白日沙场(Fin)

*小短篇一发完结,超级超级短。私设有,ooc,ooc,ooc,重要的事说三遍。

*文灵感来源说说:放弃一个喜欢很久的人是什么感觉?

*注意避雷,慎入!别找我谈人生[咳。

*BGM可自行搜索五月天-温柔[还你自由版]。

 

 

 

放弃一个喜欢很久的人是什么感觉?

 

 

叶修开着那辆叶秋总裁为总裁哥哥特配的拉风卡宴堵在外环线上的时候,车内最后一张光碟也转完了。他随手把盘塞进碟包,调了个音乐电台。窗外是零下几度的天气,车里却依旧温暖。车窗上白蒙蒙一片哈气,叶修吸了吸鼻子,有点发愁他的感冒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还没有好。

这句话就是在这个时候从车载里传出来的,是一个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的,问:“阿语,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放弃一个喜欢很久的人,是什么感觉?”

叶修突然愣了一下,他扫了一眼手表,隐隐约约想起来这个时间是DJ阿语的主播时间。

阿语是三年前开始在这个音乐电台担任主播的,常开车载的出租司机中这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名字。自从这个声音温和的男DJ接手每周末下午一点至五点的播音后,收听此电台的年轻女性数量急速飙升,其人更是以“声音温柔苏die耳朵要怀孕了”“治愈系男神”等等特点闻名于播音圈。

而叶修作为一个不怎么常听音乐的宅男却对这个名字耳熟能详的原因,不——岂止耳熟能详,这个人他抱过摸过亲过上过,何止一个熟字了得。

这个人是喻文州,是他爱了十年的喻文州,是在三年前他提出分手时微微一笑只说了一个云淡风轻的“好”的喻文州,是他即便到现在也还割舍不下的喻文州。

三年前他们分开以后喻文州并没有回G市,而是留在这里找了这份电台DJ的工作。或许是常年倾听这些听众的故事,了解了很多,他比从前更加成熟内敛,以那样处处周到的性格和接人待物的温和脾气,自然得到重用和青睐。

叶修曾以为喻文州留在H市是为了他,但他很清楚他们彼此都不是那样的人。就如叶修知道喻文州的工作地点,喻文州也一直知道他的住址。可他们谁也没有制造偶遇,也没有刻意躲避,分开了之后就不再纠缠,这是聪明人最正确的相处模式。

身后汽车的鸣笛声把叶修从回忆里唤回来,这一晃神的工夫前面已经有了好大一块空地,他边连忙踩下离合器和油门跟随车流向前移动,边把音响音量调大一档。

电台里有短暂的沉默,而后喻文州似乎是笑了一下,说:“这位听众的问题让我想起来一首老歌。”

话音未落便听背景音响起,是五月天的《温柔》,很多年前一次非常经典的演唱会上阿信唱过的版本。喻文州的声音在音乐的映衬下显出几分遥远,他静静地说:“心脏搭桥一样,我想。”

叶修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那个问题。车子里很安静,这时候周围好像都没有了鸣笛声,只有缓缓流淌的《温柔》和喻文州的低语。依旧是很温暖的声线,和三年前一样。

“你明明知道那个人还在你心里,但是再也不能触碰他了,只能绕过那条路。然后时间久了慢慢忘记有过那么一次手术,一次鬼门关前的生离死别。只是偶尔夜里写到某个字或者听到电视里的某个情节,还会忽然地想起他。”

叶修扶着方向盘的手指僵了一下,然后滑下去翻找外套口袋里的烟,前面就快要到十字路口,红灯尤为显眼,车流也一时间停滞住了,这让叶修得以抽空点火。

“就像尽管搭了桥,却还是会疼。在风霜雨雪的所有天气里的风湿骨病似的,回忆起与他有关的场景,全都发作起来。也只有经历了那么一次铭心刻骨的痛,才能知道原来我是有那么那么的喜欢过他。”

歌曲正放到高潮部分,音乐声猛地大了起来,喻文州顿了顿,最后一句话格外平静的和着高音说出来,一字一字不轻不重地砸在叶修心上。

“——可惜,他终于走了。”

「没有预兆,没有理由,你真的有说过。如果有,就让你自由。」

「嘿。我给你自由,我给你自由,我给你自由,我给你自由。」

「我给你全部全部全部全部自由。」

烟雾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囿成一团,叶修猛地吸了两口,咳嗽着去摇车窗。冷风呼啦啦地一下子灌进来,叶修本就在感冒头上,这么一撩顿时连打了两个喷嚏,吸着鼻子伸手去够副驾驶一侧车门上塞着的纸巾。手指触到柔软的面巾纸时又是动作一顿,他忽然想起来,从前并没有在车里放纸巾的习惯,包括水杯,湿巾,都是后来喻文州替他准备好的。在喻文州走后,他也已成了习惯,始终将东西备齐。却不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他的生活里。

放大了分贝的喇叭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叶修抬头看看变了绿色的指示灯,猛地踩下油门打了把轮,掉头朝来时的方向飞速驶去。

他从不去找喻文州,从前是认为没有必要。他们都不拙,没有在一起时就要甜言蜜语分开了后便会纠缠不清的矫情。但现在他终于明白,爱情这东西,即便如封神的他们,亦不能免俗。

你根本就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你以为自己可以拿起放下潇洒自如,你以为在这场游戏里你是赢家,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一路闯了不知多少红灯,也懒得去数叶秋头上将会被扣多少罚单,叶修总算在五点喻文州下班之前赶到了他的工作地点门口。绕了两圈找个停车位把车停好以后叶修找了个正对着喻文州单位大门的电线杆子倚着,随手又点了一支烟借此让自己镇定一点儿,风大,几次没有点着。叶修才发现自己的手在轻微地抖。

终于点上烟后叶修抬头,目光正好撞上刚从楼里出来的喻文州。后者见到他明显是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做出揉眼睛倒回去重走一遍看是不是自己打开方式不对的傻事。他上前两步迎上来,叶修眯着眼看他,还是原来的样子,稍稍瘦了一点,眉眼间添了几分礼貌疏离。他看着喻文州走到自己跟前,问:“前辈?”

叶修忽然有点儿想哭,他提醒自己是因为感冒缘故,然后站直了身子。喻文州就站在他面前,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刚从温暖楼内出来身上带着暖气,他围的那条围巾是他们一起买的,颜色是喻文州选的,款式是叶修挑的。他有点儿心烦意乱,开口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正好路过……就过来瞧瞧你。”

“路过啊。”喻文州笑了笑,叶修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天都知道他的家和喻文州的单位正好位于这座城市的对角线,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办事儿,办事儿来的。”叶修打哈哈,喻文州也便没再追问:“那前辈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嗯。”叶修顺口应了声,见喻文州转身就要走才反应过来,又连忙叫了一声:“文州。”

“嗯?”喻文州扭头看他,眼里有三分疑惑。叶修觉得这一趟真是够冲动地就过来了,而且还搞得够砸,索性破罐破摔,把手里还剩大半截的烟扔在地上跺了两脚,抬眼认认真真地问了一句:“你当时,就是那种感觉吗?”

放弃一个喜欢很久的人,会是像你说的那样吗?

在无数个夜梦里出现却追之不及的身影,醒来后身边只有过分空荡的床,再也没有人会调侃他打分析报告手速慢,没有人在夜里偷偷起来打本,屋里没有恼人的烟味。

你过得好吗?

喻文州有些愕然,而后神色带上了一点儿笑意和无奈,他站正过来微微倾身靠近叶修,温热的呼吸几乎要喷洒到叶修脸上。

“前辈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叶修豁出去地站着没动,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两个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喻文州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摸摸鼻子,有点儿好笑的说:“如果我说不是呢?作为DJ,随机应变能力强是必须的素质吧。”

叶修一窒,他猛地发现,虽然眼前这个人的容貌没有多少变化,但他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喻文州了。从他说出分手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回不去了。

喻文州看了他两眼,声音微微软下来,续道:“不过——那确实是真心话吧,我想。在这个问题上,是没有办法骗人的。”

不愧是玩儿战术的,心真脏。叶修丝毫不觉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我曾经以为我们在一起就是这样,没有热烈的情话和深情的浪漫,所以分开的时候也不会有缠绵悱恻爱别离苦。我对了,我想可能我们生来就是给彼此错过的。我也错了,因为即便很浅,那种心情却还是一直存在,可我不再抱有失而复得的幻想,因为故事已经提前落幕了。——抱歉,当DJ久了,说话也开始变得奇怪。”喻文州垂下眼,轻轻地笑起来,连带着肩膀轻微抖动。叶修怔怔地看着他,喻文州抬起头来,自顾自地说下去,像是对叶修,但更像自言自语。眉梢眼角依稀有从前的温柔,却再不是叶修熟悉的样子。

“可是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他眼里仍是一片清明,这是喻文州第一次如此坦然地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的软弱。叶修甚至开始后悔他到底在干什么,这样的喻文州,最理智也是最绝望的喻文州。他们本可以各走各路从此不再相见,他却非要逼迫他自己将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翻出来暴露在他面前,并且自己亲手撕开摊给他看,你瞧,这些痛哭失声鲜血淋漓,都是你赐给我的。

而他眼中满是无所畏惧。

他们从未像今天这样,只有这一次。

只有这一次,白日沙场真刀真枪地对峙,哪怕浑身是血也拼了命想要拥抱对方冰冷的刀锋。一刀一刀狠狠地捅进身体里,面上却还笑得道貌岸然地问:“你疼么?”

“——我不疼。”

“撒谎。”

叶修觉得自己一定是感冒加重了,他欲盖弥彰地打了一个大喷嚏,比在车上的那两个要响亮许多,鼻涕眼泪都跟在这个喷嚏后面稀里哗啦地下来。喻文州吓住了,然后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样子去掏纸巾,抽出一张来踏前一步给他擦脸,指腹的薄茧带着微凉的温度从叶修皮肤上蹭过。一边擦一边笑,眼睛弯成一道缝,他说:“别哭呀,叶修。”

叶修。

这个名字头一次以如此陌生的语气从他的嘴里蹦出来。叶修抬手接过纸巾胡乱地抹了抹脸,喻文州见不够,索性把那一包都塞到他手里。叶修低头看了看,清风,还是他习惯的牌子,没有变。

他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儿哑,但很冷静,说。

“我只是感冒了。”

“你只是感冒了。”

喻文州点点头,最后又说:“嗯。”

叶修有点儿纳闷他嗯什么,喻文州却朝他挥挥手:“我该走啦,再见。”

再见。

叶修抬头看了看天空,一架飞机恰好从他头顶飞过,机尾带出的白色将蔚蓝的天空分割成两块。他在这一边,喻文州在那一边。

最后消失在彼此的生活里,彻底沦为百年后的孤魂野鬼,今世来世,不再相见。

叶修抬手,把那一包纸巾扔进垃圾桶,插着口袋,转了个方向往回走。

路边的音像店门口仍在单曲循环那首经典的老歌,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在这个人来人往脚步匆匆的世界里,没有谁会为谁停留。

 

 

「嘿。我给你自由,我给你自由,我给你自由,我给你自由。」

「我给你全部全部全部全部自由。」

 

 

——可惜,你终于走了。

——可是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我不疼。

 

 

撒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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